故事 ∞ 開端

話說那天我下定決心，今年的大掃除，要把房間角落裡的那幾個大紙箱，好好整理一番。並且，有些重點肅清的對象，一定要丟掉，絕不允許它們再存活！可是就在其中一個紙箱內，發現了幾本不在我記憶系統裡的東西，而且就是因為它們，讓我又擱下了整理的工作，轉而沉醉其中（詳990212《困難的抉擇》）。

高一、高二時我參加了校刊社。因為從小就喜歡看書，因此當一年級在挑選社團時，「校刊社」便是首選了。只是，不若其他文藝青年那樣，在校刊社裡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蹟，好比說訪問了什麼什麼名人啦、舉辦了什麼什麼活動（好比文藝營啊之類的），我的校刊社歲月，說真的，還蠻空白的。只記得在快出刊時，幫忙了校稿的工作。除此之外，究竟我都幹了些什麼呢？

嗯，抱歉，真的完全不復記憶了。

嗐！

我和國中時的好友小桑，上了同一所女中，但不同班。她非常喜歡畫畫，而當時校刊裡的插圖，包括有文章、小說和刊末的「廣告」，通通都是美編同學的作品。記得應該是我去找她，問說要不要加入校刊社當美編？她也答應了。而我，自然是報名「文編」的一組了。

以我如此輕微的工作量看來，美編同學真是很辛苦的。因為她們必須配合文章／故事內容，畫出一幅幅插畫。而且每個人要負責的作品有好多篇呢！還有剛剛提到的「廣告」，也是她們的工作哩！

好了，或許有人要問什麼「廣告」呢？說穿了就是去拉贊助啦！因為經費有限嘛！

那時封底內頁全彩要刊登費要價8000元，但據說長期由某某外科「包下來」了，因此這部份不用傷腦筋。再來就是整本刊物最後面，有許多頁面，上頭會刊登黑白廣告，價格則是「全版4000、半版2000、1/4版1000元」。

那時學姊告訴我們，先照著原先有刊登的商家去問；「如果」有可能的話，就再多找些新客戶。至於要怎麼拉客，學姊也只是很簡單的教了幾句說詞。無非就是──我們的校刊很不錯（真的嗎？）、全校同學都會看（但其實也才一千多人罷了）之類的。

唉，連我聽了都很沒說服力呀！

那時也不知哪來的傻勁，就在接獲任務的那個週末，約了小桑和另兩、三位國中同學，我們一行四、五人，帶著前幾期的校刊若干本，就這麼踏上了拉客之途。記得其中一位受害者──國中同學萱萱──當時她到外縣市唸五專，放假了回來找我們玩，結果我卻帶著她去拉廣告，真是對不起她呀！

行前我擬定好一套說詞，重點就是：

一、我們的校刊很不錯，而且是在全國蝦米碗糕比賽得過獎的。

　　　　（這是社團指導老師說的，我也不知是真是假。但既然老師都這麼講了，我也就這麼信。）

二、把廣告刊在校刊上，效期長。

學生會保存校刊，如此貴店的廣告便能永續存在，不像廣告夾報那樣，看完就扔。

　　　　（其實這也只是我的想像，因為我就是那種會留下來的人。至於其他同學會怎樣，我就莫宰羊啦！）

三、緣上，當時很流行在第四台打廣告。好像是一個月6000元，然後每天播放N遍。

　　　　我批評說那種廣告很無聊，大家都煩了膩了，看到就轉台。登在校刊裡有質感，又能長期保存。

　　四、本校刊備有專業的（其實是可憐的）美編同學，會針對貴店的特色，繪製專門又符合該店特色的插畫。簡值是物超所值！

　　　　（這時一定要趕緊翻到畫的最好的那幾幅，指著它們給老闆看，以加強效果。至於畫得比較OX的，就要很快速的翻過去，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到。）

　　　　五、廣告費便宜。

　　　　本刊物廣告費多則四千，少則一千。但這一刊就是一年，怎麼算怎麼划算啊！不刊的是笨蛋啦！

　　　　呃……不是，是錯過了多可惜呀！

總之就是緊抓著這幾點，我們瞎掰了一下午。連本來在狀況外的萱萱，到最後也能跟著一搭一唱了。一路上遇到有些老闆，連聽都不想聽，就把我們請出去。如果他的態度很差，我們出了店門就開始罵，並說以後絕對不再光顧這家店啦！

別忘了，卸下校刊社拉客的身分，我們也是消費者呢！

至於那些舊客戶，回籠的意願大約是一半一半。有些老闆說刊了也沒什麼用，業績並無見長，還跟我們抱怨起來。欸唷喂，那是去年的學姊幹的事啊，人又不是我殺的……

總之辛苦了一整個下午，很幸運的竟也找到了幾個新客戶。我真是開心呢！不過就是，除開這件事外，我似乎也沒再做過這麼有「勇氣」的事。真是的，怎麼會這樣呢？

另外一個印象就是，當時裡頭有個「謬思」專欄，就是由我們想出一些古古怪怪的題目，再開放給全校同學「投稿」。比如說：

【錯把情書寄給了老師，怎辬辦？】

　　　－沒關係，反正本來就是要寄給他兒子的。請他代轉囉！

　　　－到老師家門口站崗，攔截郵差。

　　　－無所謂，反正我沒署名，哈哈！

【老師口沫橫飛的在台上講課，妳卻發現他頭上的吊扇搖搖欲墜……】

　　　－計算重力加速度，正好順便複習物理課教的。

　　　－老師，我會去醫院探望您的。

　　　－假裝很認真的問問題，讓老師不要離開講台。

至於這些題目，都是我們絞盡腦汁想出的，然後每班發給一張「題目卷」，寫完後再收回。後來有學姊勾了好幾則，她們覺得比較有趣的答案，然後又叫我們一年級菜鳥，把被選到的「一一抄下來」。

當時我覺得這道手續根本就是浪費人力，何必要再抄一次呢？不過既然是學姊吩咐的，我們也不敢不做。抄完後發現，每道題目還是有十幾則答案，但版面有限，所以學姊拿了我們辛苦謄錄的整理版後，又大筆一揮，刷刷刷刷地刪掉將近一半！

當時我看了很心痛。拜託，那些都是我們花了很多時間抄的耶（而且還有許多是上課時偷抄的），妳說劃就劃啊！接著我又立下一個很無聊的心願：等到將來我變成學姊時，我也要來狠狠地給它劃下去啦！

但結果就如各位想的一樣，隔年這個挑選的工作並沒落到，果真成為學姊的我的頭上啊，嗚！

除了上述拉廣告和抄寫的兩件事外，我對校刊社的工作，幾乎是沒有印象了。

唉，我到底在混什麼啊？真是糟糕啊！

那天整理出好幾本校刊，在看社員名單時，赫然發現其中有現在的同事XX，那她就是學姊囉！翻到另一本，又看到美艷人妻Annie。她是學妹這件事我已早知道，但沒想到曾和她共事過呢！不過當時對她是沒有印象的。

這個Annie不簡單，和同學連袂訪問了老師和作家侯文詠，而且還撰稿哩！

現在的Annie非常漂亮，當時的她削了短髮，但也很清純娟秀啦。果然人長得美就是這樣啊，呵！

最後我又看到當時的社長吳○○。我和她從國小時就認識了。吳爸是國文老師，我國小時就是去吳老師那兒上作文課的，蒙吳老師的啟發，我對寫作的興趣得到了良好的開端。

這個吳○○也不簡單，簡直是十項全能。國、高中時模擬考幾乎都是全校第一（偶爾會落到第二），語文方面的造詣更是不用說，作文演講比賽都是呱呱叫。不是我在吹捧她，她的文章寫得真是好，簡直是大超齡啊！

她還會彈鋼琴（據說通過了某某級的檢定），書法也寫得一級棒；體育方面也不差，校內運動會也有得名的。最重要的是，她為人親切和善，彬彬有禮。我覺得吳老師和師母，真是教導有方啊！

看到這裡，我想到了這些校刊社的伙伴，同是「文編」的XX和Annie，她們似乎都繼續走著相關的路。Annie大學讀了中文系，XX後念了文學相關研究所。

那我呢？我到底在幹嘛呀！

嗚！

（謎之音：混吃等死囉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