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爸星期四要考「升降機裝修」的證照了(詳970821《偷雞不著蝕把米之終極追殺令》),這幾天也進入了緊鑼密鼓、戰雲密佈的階段了。
本來日前經過了「閃到腰」事件後(詳970822《偷雞不著蝕把米之死了也要賭》),他對那些同學有些「冷處理」,但可能因為他秉持著一顆助人向善的蛇心,又或者是被那些人纏的太緊,總之上個星期開始他又繼續去指導那些同學了。
其實L爸和L媽在好多年之前,便已出現「老花」的症狀,有時看些較小的字便要瞇起眼睛瞧半天,或乾脆叫我解讀。後來我買了兩個放大鏡給他們,一個放客廳,另一個放他們房間。饒是如此,他們有時還是會叫我代看。
這次L爸考試時,有些電路板什麼的,上面的字很小,且數量似乎還不少;所以L爸老早就把「放大鏡」這一項,寫在他要帶去考試的工具列之一(而且他還說是「最重要」的一個)。
前幾天我下班回家時,L媽興沖沖的跟我說,今天她陪L爸去「配眼鏡」了。
咦!我沒聽錯吧!
L爸,配眼鏡?
這個名詞和動詞似乎連不太起來耶!
之前我看L爸拿著放大鏡辛苦地看一些諸如產品說明書或考試相關的資料時,便常勸他乾脆去配副眼鏡算了,省得麻煩(因為一手拿放大鏡,一手做事,很不方便;有時他還要叫L媽幫他拿放大鏡,他才能空出雙手來做事哩!)。可是他偏偏不聽,自恃「沒這個必要吧」!
其實我也知道他是在硬「ㄍ一ㄥ」,就是不想認輸而已嘛!就像他生病什麼的,也不願意去看醫生一樣。日前閃到腰,他本來也是硬撐,後來是眼見考試日期逼近,所以才「不得己」去就醫。
人家L媽就不會這樣,她早就配了眼鏡。當然平常是沒有戴的,只在看書報時才會掛上。但倔強如L爸者,是打死都不肯就範的。
「喂,L爸,你怎麼想通要去配眼鏡啦?」我問道。
「因為……這次考試特別難,我覺得還有用一隻手去拿放大鏡,實在太不方便了。」
哦!原來是這樣,難怪一向鐵齒如L爸者也不敢再托大了,最後還是乖乖的向「眼鏡」屈服啦!
L媽趕緊又出賣秘密道:「其實啊……是那個○○有一個給榮民的優惠方案啦,配眼鏡不用錢哦!所以我叫L爸趁機去配一副。」
(○○好像是「退輔會」還什麼的,我忘了那個機構的名稱了。)
L爸接著補充道:「因為我們去那個眼鏡行裡弄了很久,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所以我們加了五百元,配了『比較好』的鏡片……」
「是怎樣『比較好』的鏡片啊?」
「就是有『防刮』啊!」
總算我已瞭解L爸配眼鏡的來龍去脈了,可是總覺得似乎還有哪裡不大對勁。後來我思考了一番後,才發現是……
「對了,L爸,說了老半天,你的新眼鏡呢?」
只見L爸從拿出一眼鏡盒來,取出裡頭的眼鏡遞給我。「喏,這不就是了嗎?」
「那你趕快戴起來我看看啊!」
於是L爸便把他的新老花眼鏡給掛上了耳朵,然後望向我,帶著一點期待的表情,問道:「怎麼樣?」
我沉吟了一會兒,問道:「你要聽我的意見嗎?」
「嗯啊!」
「這個嘛……」要找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戴了眼鏡的L爸還真是不容易哩!而且最重要的是……如何才能用最短的言語,達到最大打擊他的目的,這才是困難的所在呀!
我略思索了一會兒後,才緩緩地說:
「嗯……你戴眼鏡看起來是感覺比較斯文……」
「真的嗎?」L爸眉開眼笑地問道。
啊呀,且慢高興哪,我話還沒講完呢!
「可是……看上去又很像那種『斯文的大壞蛋』哦!」我補充道。
「>%^$<~*……」L爸罵了起來,我見目的已達,自是拍手大笑不已。
L爸不甘受辱,於是連忙把眼鏡摘下。這時我收起笑臉,正色道:「喂,L爸,我勸你這陣子還是要常常戴著眼鏡為宜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像你們這種沒戴過眼鏡的人,剛戴都會不習慣,覺得臉上有東西,怪怪的;而且你考試時一定會流汗,到時搞不好眼鏡往下滑,你覺得非常難受,就會影響你考試啦……」
剛才雖作弄了他,這會兒我是真的好心的提出衷心的忠告唷!
本來L爸已經把眼鏡放回盒子裡了,聽完我的警告,才又重把眼鏡戴上,並繼續忙著整理考試的資料。
我見戰事已息,便看起報紙來,不一會兒,L爸突然似是有感而發地說:
「唉!想當初……我在軍隊裡可說是無往不利,沒有人敢跟我『裝肖ㄟ』,連大隊長都要敬我三分……」
哦!又是這些陳腔老調,我都聽過八千多遍啦!
「……沒想到我偏偏拿妳沒輒,被妳吃的死死的,真是有夠倒楣的……」
聽到L爸如此淒涼荒蕪的語氣和哀怨的表情,我心中大是不忍,於是走了過去,摸摸他的蛇頭,道:
「啊,你就看開一點吧!沒有人是無敵的啊。而且如果你都一直那麼順,那不是太無趣了嗎?」
「可是……」
我知道L爸的意思啦!就是說……以前「那麼厲害」的大隊長都對他甘拜下風,其他人更不用說了,他甩都不甩,他講話大家都只有服從的份兒;沒想到回家後卻被「這們這兩個女人」給欺負的那麼慘。L媽是他老婆那也就罷了,可他卻偏拿我個「那麼遜腳」的人沒法度,怎不叫他捶胸頓足呢?
「唉!」L爸嘆了一長聲,「我是蛇耶……蛇耶!怎麼會被羊騎到頭上呢?蛇是很毒的,應該一張口就把羊咬死了才對啊……」
「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耶!」我覺得我還是裝傻好了,不然再講下去只有更剌激他。弄不好他凶性大發,真的跑來咬我一口,那可如何是好?
之前L爸直指我是他「前世的仇人」,又稱我為「討債的」(詳961221《討債的來了!》),我都沒跟他計較了,現在竟然又說我是唯一可以壓制他的人,把我講的那麼差勁,真是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啊!
(這句成語我國小時初看到時,不太懂它的意思;後來終於弄懂了,卻苦無適當的時機可用,如今「終於」派上用場了,哈……)
看在他要考試的份上,我暫且不跟他吵下去,等他考完再來計較。如果他竟然還沒考過的話,到時候……
哼哼!大刑伺候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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