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說到L爸在毫無預警下買了音響說要送我(詳970317《莫名奇妙的東西又來了~科技來自於……?》),但因為它不得我心,所以至今仍被雪藏在紙箱裡。晚上L爸不知為何突然又提起了音響的事。他說:
「哼!妳真是浪費,這套新的音響買了又不用,害我白白花了三千多元……」
「你說什麼?」我提高嗓門道。「三─千─多─元?!」
「是啊!三千多元啊!」
其實這組音響本來就是三千多元而已,但騙人成性的L爸那時卻向我「謊報」為八千多元。他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只是要「突顯」他的犧牲奉獻,看我會不會對他感激涕零。
只可惜他打錯了蛇算盤,我一眼便看穿這組音響絕無八千多元的價值。再者,以他節儉的個性,也不可能花八千多元去買音響的。
(但還是要澄清一下:L爸雖然節儉,但大多是節儉自己。若是生活所需,或L媽和我想要買的一些「較貴」的東西,他也不會阻擋啦!只是有時會碎碎唸……)
所以隔天我便偷偷問L媽那套音響「真正的」價錢。
「那音響是『三千多元』啦!」L媽果然才是我的好朋友,她是不會騙我的。
「但是在他面前,妳要假裝不知道哦!」
「哼!他真是無聊。就算真的是八千多,我也不會不好意思的。(如果我真的想要的話)他動不動就要騙人,真是討厭死了!」
「反正妳就配合一下啦!」L媽提醒道。
「好啦好啦!」
事隔三個月,這騙子卻忘了當初他扯過的謊言,無意中講出「三千多元」這個真實的價碼來。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,於是我馬上跳起來,拍著手,開心地說:
「吼!被我抓包了吧!」
「啊?什麼?」這個騙子渾然不知自己的謊言已然出現漏洞,還傻傻地反問我呢!
「你之前不是說這音響是『八千多』嗎?怎麼現在又說是『三千多』啊?嗄!你說啊!」
「呃……這個……」騙子露出了蛇腳和尾巴,慌亂了起來。
我「得理不饒人」,繼續追殺:「所以說,其實音響只有三千多吧!上次你是在騙人的吧!但時間久了,你忘了之前說過的話,在沒有防備下就講出了真話,對不對!」我咄咄逼蛇道。
我一步一步地進逼,站到了騙子面前,雙手叉腰,瞪了大羊眼,務要叫騙子無所遁形、棄甲曳兵、跪地求饒不可。哇哈哈哈哈……
(但大前提是不能「出賣」L媽,不能講出L媽把底價說給我知一事。而且反正這騙子是自己先出包的,怪誰不得。)
好啦!若換作是各位,你們要怎麼回答這種尷尬的情況呢?
我是不知道其他人會怎麼反應啦!但這個蛇臉不要的L爸,竟然用最爛的一招,說:
「哪有,我剛剛明明是說『八千多』元,是妳聽錯了!」
哦!拜託!「八」和」三」差那麼多,我哪有可能聽錯。而且他還說了兩三遍哩!於是我和他爭論起來,他還是堅持「我聽錯了」的這個爛理由。
後來我和他吵累了,他也深覺理虧,待不下去啦!於是藉故說要上樓去房間,就溜了。
哼!這傢伙,怎麼這樣啊!
其實我也沒要幹嘛,只是希望他以後能夠誠誠實實地做人(若不能當個誠實的人,至少也當條誠實的蛇吧!),別動不動就想騙人。而且他通常還會把說詞先模擬一遍,有時還會強逼L媽配合。你看吧!世上哪有這種爸爸的呢?
我只是想要他承認當初他是騙我(不然換個說法,說「他是和我開玩笑」,我也勉強接受啦!),就這樣而已。這麼簡單的一個小願望,L爸還是要把它戳破。
依據撒謊精的習慣,他上去後一定會馬上和L媽「告狀」。於是我等他上樓後,馬上躡手躡腳地跟在後面,然後再悄悄地貼在他們房門外面,豎起羊耳仔細地聽著。
「我跟妳說哦……」不出我所料,L爸果然開口了。
「嗯。」
「剛剛在樓下我和那隻羊講到了音響的事……我說了三千多元……然後羊說我那時是說八千多……。所以妳也要堅稱音響是八千多哦!」
「哼!」L媽懶洋洋地回了一聲。
「妳要說是八千多哦!記住了吧!」L爸見L媽沒怎麼搭理他,趕緊又重複一遍。
「好啦好啦!知道了啦!」
唉!這L媽真是可憐,老公愛騙人,她還要被逼做幫兇。天底下有人這樣當老公和爸爸的嗎?
本來我聽到這一段「套話」的過程後,想要馬上衝進去,當場拆穿那騙子的謊話。但因為剛剛在樓下「吵架」的氣氛有點激烈,而且他畢竟是我爸爸,所以還是給他留點面子。於是我打算先去洗澡,再想想待會兒要怎麼和他算帳。
洗完澡後,我清了清喉嚨,大步進走他們房間,準備對質啦!
L爸見我進去,又一臉的殺氣,便問道:「又怎麼了?」
我把先前躲在門外聽到他威逼恐嚇L媽,和那音響實為三千多元的事講了出來。這下子看他還將怎樣抵賴。
我滿以為這次一定是勝券在握了,沒想到結果卻是──
L爸仍然用那招「打死不承認」的奧步,說:「我哪有這麼說?」
而「兩面不是人」的L媽,則選擇了沈默不回應我的質問。
「L媽妳說啊……他剛剛是不是在跟妳套話?」
「……」
「妳說啊!妳說啊!他叫妳說是『八千多』,對不對?」
「……」
「吼!妳怎麼這樣啦!」
「啊……我不知道啦!」
唉!這麼好的一個機會,竟然敗在「一皮天下無難事」上,實在可惱又可恨!
可惡!下次我一定要直接給他衝進去,當面殺得他片甲不留啦!
之前的日記曾經提過,若想要當個騙子,需具備以下要件:
要有編故事的能力和快捷靈敏的反應,還要能夠臉不紅、氣不喘,表情逼真地說出謊話。
再外加兩點非必要的條件:騙人者心眼要夠壞、夠狠,而受騙者則要夠笨、夠呆。
(詳970521《一個騙子的養成》)
但經過了這個事件後,我又發現了一點至為重要的條件:
一個成功的騙子要有絕佳的記憶。否則今天說過的謊話,沒幾天就忘光光或支離破碎;如果又遇上我這種專愛找碴的受害者,擔保謊言馬上被拆穿。
除非有L爸這種天賦異稟的厚臉皮,否則一般人早就臉紅了起來啦!
這麼看來,要當個騙子著實不容易。要有創造力,還要會演戲;記憶不能減,又要壞心眼。這麼辛苦的一個「工作」,大家還是少做為妙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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