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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L爸的愛車可是他千挑萬選、經過一番嚴格的評比後,才選定的車款。當我聽到L爸和L媽才去展示中心兩次便下訂時,著實吃了一驚。後來L媽說,L爸之前已從網路和雜誌中收集了許多資訊,心中早有定數(胸有成「車」?),去展示中心只是去看實物,做最後的確認罷了。

(據說那位賣車給L爸的業務員,因為賣出這一輛剛好達到某個業績標準,所以獲得公司的獎勵,可以去韓國玩哪!)

 

小灰─我給車取的沒創意的名字─於今年214日情人節始進駐L家。

當我第一眼看到它時,哇……

不是很喜歡哪!

我覺得它長得「粗粗壯壯」,座椅又是暗沉的黑色,視覺上空間反而顯得比之前的舊車還小哪!於是當下便一整個嫌棄它。

L爸乍聞我批評他的新歡,馬上一陣激動:

「它哪裡醜了?!它漂亮的很哪!」

 

是哦是哦,俗話說:「臭頭孩子也是自己的好。」L爸當然護短囉!

這時,L媽跳出來緩頰:

「唉,其實他早就中意Focus系列的車了,這次連我也沒出什意見呀,都讓他去決定啦。反正開車的是他啊!」

L爸這下子可得意起來:「啊呀,這妳就不懂啦!我選Focus是因為它的鋼板厚,安全哪!懂了吧!外型什麼的,不是最重要的。」

「不是最重要也不代表不重要吶!」我嘟噥道。

基於「鄙視」的心態,我便決定稱它「小灰」!

 

命名這件事啊,還真是「先搶先贏」呢!

我「小灰、小灰」的叫了幾天,LL媽也不得不被洗腦,叫它起「小灰」來。因此L家這台粗粗壯壯的Focus名喚「小灰」,也就這麼塵埃落定了。

只不過L爸堅持要叫它「帥灰」(它是帥在哪裡了?),所以當他呼「帥灰」時,我便立刻以「醜灰」反擊之。

 

「小灰」尚未入我家門,L爸還在「選車」階段時,便三天兩頭地向我哭窮。俟小灰進門後,L爸更是呼天搶地;說小灰讓他大失血、我有份乘坐,也應該出錢……等等等等。

我冷笑,不理他。

L爸見計不奏效,哭得更是大聲。

(只要我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的話,L爸就會打蛇隨棍上。所以面對L爸的鬼叫,需得不動如山)

我被他煩到不行,揮毫寫了一首打油詩送他,好叫他徹底死心、斷了妄念:

 

 

 

看!多麼貼切呀!

沒想到L爸一點都不欣賞我的創作(這也是我們父女倆常爭執的根本──思想不同嘛!)

 

卻說L爸哭鬧了數天,我始終於衷無動。偏偏年關將近,「紅包」這關卡卻是避無可避。碰巧去年我將些微薄的積蓄交由L媽投資,確實小有獲利;原本亦即打算包一大包大的「回饋」L媽。

假使L媽拿了大份量,但L爸仍比照往例;屆時他一定又呼天搶地,搞不好還鬧個離家出走,這事可大大不妙哇!(他走了,那誰來給我切飯後水果喫?)

雖然我平日被稱「塑膠雞」(意謂比「鐵公雞」更加摔不爛)是也,但其實若遇著大事時,我仍是義不容辭的掏錢相助。再說這小灰的確也是我的座駕之一哪,於是牙一咬,就猛下決定──就給它出個十萬塊錢吧!

不過當我下此艱難的決定時,已是除夕當日。原先便預計包給L媽一萬元,如今再加上小灰的十萬元,總共是十一萬大洋(啊,心痛!)

提款機一日之內根本無法提領這許多,結果害得我在除夕的下午,還得四處奔波籌錢。

 

熟悉我的人(還不熟的可藉此趕緊加熱)應該想得到:這筆十萬元,我是不可能讓L爸無驚無險,如此輕鬆愉快地就拿到手的(啊,…不是要叫他玩尋寶遊戲啦!)再說這L爸乃附近一帶登記有案、著名的無賴,常(主動)找我打賭,輸了卻不認帳;或「選擇性失憶」地忘了說過的話、做過的事。

這十萬元若拿了去,可不是買包乖乖那麼簡單的事!這筆錢我砸下去,以後便能暢所欲言地大肆批評小灰(L爸反擊時的名言:「妳又沒出錢,哪來這麼多意見?」);需要搭乘時名也正、言也順,多美好呀!

唯一的代價便是──所費不貲,唉!

 

為了杜絕L爸的慣性耍賴,我往錦囊裡伸手一撈,妙計立刻現出──

一紙白紙黑字的「領據」,一式兩份,兩造各執一份,這下子看他以後還將怎樣抵賴!

俗話說親兄弟也得明算帳,那親父女更要算得毫毛畢現,尤其對手是這般地奸狡,絲毫輕忽大意不得!

計已謀定,我立刻打開電腦,劈劈啪啪地打將起來。

(諸君若以為我的錦囊計僅止於此,那可就大錯特錯!事情還沒完哪。這條連環計中計是沒那麼簡單的。)

 

除夕夜,團圓夜。祭完祖先和我們仨人的五臟廟後,發派紅包的好戲就該上場囉!

照例,我和LL媽玩著「交換紅包」的遊戲(因他們說尚未結婚的都還算「小孩」),仍然有紅包可拿;而我已在賺錢,理當包給爸媽)。

LL媽的兩包紅信封拿到手後,重頭戲來了!

我先將厚厚的一萬元紅包雙手奉上:「這是L媽的紅包,請笑訥!」

L媽一摸上手,尚未打開便奇道:「這麼厚是……?」邊說邊打開封口。待瞧見裡頭是一疊千元大鈔時,L媽驚道:「幹嘛包給我這麼多?」

「因為你幫我投資有賺錢嘛!當作是分紅啦!呵呵……」我諂媚地笑著。

L媽笑咪咪地:「啊,貪財貪財!」(請用台語發音)

L爸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,彷彿在問:「我的那份咧?」

哈!戲肉來了!

 

我掏出另一個的紅包袋交給L爸:「喏,這個是你的啦!」

L爸也是一摸上手便知輕重,嚷道:「為什麼我這包那麼薄?」

何止是薄,等下打開才知道精彩呢!

L爸打開後,裡頭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:

 

 

LL媽均傻眼!

「這是蝦米東東啊?」L爸問

「想要拿紅包就憑條領取囉!」我故做神秘

 

沒想到,想不到,L爸對於金額不明的神秘紅包竟然無動於衷。大概他認為我已經破天荒地包了一萬元給L媽,所以不會有什麼好康的給他吧!

我等呀等的,時間已來到十一點半,今天就快過了呀,L爸怎麼還沒有兌換的動作呢?

唉,這個計策有點失敗,真是始料未及呀!我還以為L爸會迫不及待的來討紅包呢!(他若自己送上門來要紅包,就免不了被我XX一番)

因為L媽頭痛,所以已經上樓睡覺;客廳裡只剩我和L爸兩人。眼見時間飛逝,要行動就得快。於是我纏在L爸身邊問道:「喂,L爸,你怎麼不拿兌換券來換紅包呢?」

L爸頭也不抬地說:「哦,那個啊……,其實我根本也沒打算向妳拿紅包,反正拿了還不是又給L媽。所以就算妳不給,我也無所謂啦!」

 

啊,不行不行,這可不成!我趕緊繼續慫恿道:

「啊唷,你怎麼這麼說咧!趕快拿出來換嘛,快點啦!快快快……」

經不起我在旁的連番呱噪,L爸終於拿出「兌換券」來。於是我又從椅墊下拿出「超厚」的十萬元紅包來:

「呵,這包就是你的紅包!」

因為千元大鈔不足,所以裡頭放了一些百元鈔票湊數。L爸拿到手時,當然訝於它的厚度;打開後卻先見到那些個紅通通的百元鈔,他還以為我將「幾千元」故意換成百元鈔來戲耍他,心中暗罵我無聊(這是事後我向L爸刑求逼供得知的)。

沒想到將整疊鈔票拿出來後,卻是……

「哇,這是什麼啊?妳包那麼多是幹嘛?這裡有多少錢啊?」

L爸終於被嚇到了,這也是我等了一整晚的最終大驚喜。

 

這時就換我嗆聲了,趕忙清了清喉嚨:

「這個是要贊助你買小灰的錢哪,『十萬元』啦!」

「啊,這個……,我要問L媽先。」L爸「錢」到臨頭,反而畏縮起來。

「幹嘛問她啊?這是我要包給你的紅包,你就收下吧!」

「欸,不能啦!我要先跟妳L媽講啦。如果我收的話,她會罵我的……」L爸囁嚅道。

「你快點收下哦!過了今天就沒有了哦!以後要跟我收任何有關『小灰』的錢,我都不會再理你囉!」我加強對L爸的壓力,務要使他屈服。

「快點哦!」我加重語氣,一邊把紅包往他手裡塞。

「啊,好啦好啦!」L爸終於敗陣下來,臣服於我的蠻功之下。

我見L爸敗勢已定,又使出連環計中的最後的一招,也是最致命的一招──

 

我又從另一張椅墊下拿出我精心設計的「領據」,遞到L爸面前:

「既然你已經收了我的十萬元,那就把這張收據給簽了吧!以免日後有什麼糾紛……」

會有什麼糾紛啊!還不都是L爸愛耍無賴,才逼得我得搞成這樣。

「又要簽這個什麼啊,等明天再說啦!」L爸推搪。

「不可以!錢你已經拿了,別想賴哦……趕快簽!」我再度恐嚇道。

「可是……」L爸試圖做無謂的掙扎。「這邊不是還有『見證人』嗎?但L媽已經睡了。」

「那個沒關係,」我打斷L爸的話,不讓他講下去。「你先簽『領款人』那邊,『見證人』部份可以明天補簽。」

最後在我不斷的強力威迫下,L爸終於就範,簽下了名。

哇哈哈!這下子,我就拿到一張護身符啦!

我拍了拍L爸的頭:「那我上去囉,你乖呀,把錢收好哦!」接著我一蹦一跳地上樓去也。

 

隔天睡到自然醒,起床後神清氣爽。本來嘛,大年初一的,心情好的哪!

才剛下樓,L媽就問:「那十萬元是你給L爸的?」

「是啊,怎麼了?」

「昨天我不是頭痛很早就是睡了嗎?所以沒跟你爸要紅包。早上我跟你爸要紅包,結果他就把這包給我,還說是他包給我的!我覺得很奇怪,就一直追問,他才說是你要給他買車的……」

唉呀呀!幸好L媽明察秋毫,否則L爸的借花獻佛計就得逞了。

我趕緊拿出昨天的領據,請L媽在「見證人」欄位簽上名。這下子賴皮鬼就再也沒戲法可變囉!

「哈哈,喏,這張是你的,拿去吧!另一張我要好好地保存起來呀!」我得意的很哪!

L爸恨恨地道:

「哼,我早上還被L媽罵說,怎麼可以拿女兒的錢。結果咧,你們兩個都開心,只有我最倒楣。嗚嗚嗚……」言畢又啜泣起來。

 

我原本給L爸十萬元紅包作為小灰的車款;但只會「夭飽吵」的L爸卻不敢收、陣前投降,全數上繳L媽。

L媽說其實他根本不缺錢,所以又再次證明他只是愛跟我鬧、裝模作樣而已)

所以其實……L爸算是一毛錢紅包都沒拿到哪!

哈哈,真個虧大囉!

 

P.S.
後來L媽說不要拿我的錢,所以又把這筆錢拿去幫我轉投資了

真是……不好玩啊!

 
《教L爸永不得翻身的領據》

 

《集愛恨情仇於一身的小灰》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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