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每晚都要去做復健,所以當要進醫院時,就會有一小段「痛苦」的必經之路。

  那是什麼路呢?就是要進入醫院時,會有一堆「病人」在門口吞雲吐霧的。如果人數少的話,我會摒氣快速通過;如果人數多的話,我會毫不保留地表示我的厭惡,摀住口鼻的走過他們身旁。

  因為他們已經在「門外」抽了,所以我也不便說什麼。但是我真的痛恨煙味,看到這些病人有的手吊的石膏,有的坐在輪椅上,有的推著點滴架……,反正「死都要抽」就是了。而且這些「門口煙霧軍團」從來沒有停歇的時候,總是一批接著一批,永遠都有那個幾人在那兒「待命」著。

 

  曾經有次我在櫃檯批價時,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,說找不到「建議單」要跟櫃檯的人員拿,他有事要「投訴」。掛號、批價的那兩位小姐立時緊張了起來。

  「這位先生……請問你要投訴什麼呢?」其中一位小姐問道。

  「哦……是這樣的,」那位先生頓了頓,說,「我要說的是那些在醫院門口抽煙的人……」

  本來我沒怎麼注意該男子和櫃檯人員的對話,但聽到他要投訴的是這個,我馬上豎起羊耳朵,偷聽了起來。

  「他們在那裡抽煙真是污染空氣;而且醫院裡有開冷氣,室外的空氣較熱,所以只要自動門一開,空氣對流,外面的熱空氣就會跑進醫院裡來……」

  我聽了簡直要給他鼓起掌來!好個仗義直言的人!我差點沒出聲來聲援他了呢!

  櫃檯的兩位小姐也是點頭如搗蒜,但另一個又說:「其實這件事也有人反應過,但是我們不方便管……」

  其實我想也是,因為他們已經在門外了嘛!至於空氣要對流進來,也是因為物理上的現象,又怎能怪到他們身上呢?是吧!

 

  從前L爸也是個老煙槍,剛開始他會在家裡頭抽,但我每次都會從樓上往下大喊大叫(其實就是在罵他啦!),逼得他只好把煙熄掉或跑到外頭去抽完。後來大概是他被我唸得煩了,此後就很自動的到屋外抽了。

  那時DD還在,所以L爸常在晚上放DD出去尿尿,順便來根「睡前煙」。有次我在客廳裡看電視,L爸帶DD進屋後,一邊幫DD擦腳,一邊嘆道說「他真是倒楣,明明是一家之主,卻淪落到屋外才能抽煙……」

  (怎麼他的台詞每次都是說「他很倒楣」呢?真是的……)

  後來L爸退伍前,卻不知受了什麼打擊和剌激,竟沒一會兒就把抽了三十幾年的煙給戒了。而且是說戒就戒,沒有經過任何反反覆覆,戒了又抽、抽了又戒的過程,真的是「說不抽就不抽」了。關於這點,我真的很佩服他呢!

  自此後,我們家的空氣就清淨清新無比,我也不必為了抓他的包而費神費心了。

 

  到學校工作後,待過的P單位的第一任主管D人非常好,年紀又和L爸差不多,我和他時常一來一往地開玩笑。

  但是D老師也非常愛抽煙,我常常勸他少抽些,但他總是不聽話,有時一天會抽到一包以上呢!他總是在辦公室放了整條的煙,有一天我心血來潮,趁他上課時把他的煙給藏了起來,然後跟他說,主任,從今後你要少抽點煙,所以我幫你管制一下,一天抽一包就好了。我已經把你的煙給「收」起來了,以後每天給你一包煙抽……

  主任馬上抗議,說我怎麼可以這樣子。我說這是為了你好,也為了我好,還有為了辦公室能有清新的空氣……

  有一天到了下午,他說今天的「配額」已經抽完了,叫我趕快再拿一包給他,我當然是拒絕啦!於是他又開始徒勞無功地在辦公室裡的櫃子啊、抽屜裡去尋找他的煙;他還說,其實他在我下班時早找過了,不過就是遍尋不著……

  哼哼!我如果決心要藏他的煙,又怎麼可能讓他這麼輕易的找到呢?

  沒幾天後的一個下午,他的「每日配額」又抽完了。這次他不再來找我要了,自行向學生借了歐兜麥,騎到便利商店買煙去了(因為他開車來學校,停車較不方便)。

  唉!看到堂堂一個主任竟然弄到這種地步,我雖然有點於心不忍,但是我仍然嚴格地執行「一天一包」的控管。但某天早上,他帶著一整條新的煙和勝利的笑容,跟我「炫繀」說他昨天已經到大閏發補貨,從今以後不必再受我控制了;而且他也會把他的煙「藏起來」,不讓我下手啦!

  其實後來我也發現了他藏煙的所在,但如果我再把這條也藏起來,就有點白目了。所以就放任他了……

 

  如此,大家以為我一定沒抽過煙吧!但是──

  我抽過!

  那是小學時的某一天,好像是三、四年級吧!有一天L哥神神秘秘的說「我們來抽煙吧」!我因為好奇就答應了(國小時的我對煙味還沒那麼反感,這件事是隨著年紀而越來越加深的)。

  於是L哥從L爸放煙的抽屜裡拿了一包新的,拆開了取出兩根,我們一人拿了一根,接著就點起火來了。

  我把煙湊到嘴裡,吸了一口,結果被嗆到了。這時我覺得抽煙一點都不好玩呢!轉頭看看L哥,他似乎也是不知該如何下「口」,也在那兒咳嗽呢!

  於是我們很快的把煙給熄了。但是……

  「喂,L哥,這包煙已經拆了,怎麼辦呢?爸爸一定會知道少了一包的吧……」(因為L爸也是買了一整條放在家裡的)

  「我們去買一包放回來好了。」L哥說。

  「那這包已經拆開的呢?」

  「就丟掉啊。」

  於是我們把那包煙丟到附近的大水溝裡(它的水量還不少,所以馬上就被沖走了),又到附近的檳榔攤買了包新的。因為那時並沒有管制十八歲以下不能買煙,而且我們曾幫L爸買過煙,所以他可能以為是大人叫我們去買的,並沒有多加留難。

 

  自此後,我便決定不再抽煙了。因為抽煙一點都不好玩,又花錢。長大後,知道抽煙的壞處,害人又害己,更加深了拒煙的決心。

  後來不知怎麼地,我又慢慢演變成非常討厭煙味,只要聞到就會很生氣;如果是吃飽後聞到,會有種很想吐的感覺。

  為什麼我會這麼討厭抽煙呢?因為真的是很污染空氣啊!而且吸到二手煙的的毒害比自己抽煙的還要嚴重。我們這些不吸煙的人為什麼這麼倒楣呢?我曾在一間貼了「無煙餐廳」貼紙的地方,眼睜睜地看到隔壁桌的客人一個接一個地抽起來。我很生氣要去找老闆,但L媽叫我別去講了吧,反正我已經吃飽,不想聞煙味就出去走走算了。

  於是我恨恨地離席了。為什麼明明是他們不對,最後卻變成我要被迫離開呢?要不是那天是跟L爸的朋友出去吃飯,而是和我朋友的話,我一定馬上結帳離開以示抗議呢!

  然後有次新聞報導說,有位小姐在電影院裡叫一個男的不要抽煙,結果散場時就被那個男的打了。L媽看完又叫我不要多事了,以後遇到就忍耐一下,要不然就自己離開現場。

 

  唉!這是什麼社會啊!拳頭大就是真理?那我們的權益又在哪裡呢?

  所以說……以後要抽煙的請閃一邊去,我的男友也絕不能抽煙,要嘛就請戒掉,要嘛就拉倒。因為我不想殘害我的肺呀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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