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昨晚知道我們學生出事後(詳961030怎麼會這樣呢?又出事了……》),擔心憂心自然不在話下。

  平常晚上鮮少上MSN的我,也因為想得知最新消息而上線;看到線上學生的暱稱紛紛都改為祈禱他能平安歸來……之類的──當然,我也不例外。

  早上出門前先翻了翻報紙,竟然在社會版─而不是地方版─看到了這則報導。於是懷著沉重的心情上班去。

  因為今天學校有個大活動,全校停課,所以校車也停駛,我只得自己騎車去。在騎出市區不久後,不意竟在馬路正中看見一隻已被車壓死的貓……

  我心頭一驚……這……似乎是個不好的兆頭呢!

  其實平時我對於這類(預兆什麼等)的並不是太相信,但在這非常的時刻,還是不免胡思亂想了起來。這些個念頭尚未歇止,竟又看見另一隻死貓橫躺路上……

  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,叫我一大早便瞧見兩隻死狀不太好看的貓。

 

  到了辦公室後,卻始終感到惴惴不安,既想我的眼線(學生F)打電話告知最新的狀況;又怕聽到的是壞消息。然而,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,九點多時電話響了,果然是F打來的,他劈頭就說D已經找到了……

  「找到了」?!

  找到了是指什麼?找到了也有分好的「找到」和壞的「找到」啊!

  於是我又問說……(其實不太敢問的問)結果是怎樣啊?

  F頓了一下,說……他已經蒙主恩召了……

  「哦……是哦……」

  除了「哦哦」之外,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。

 

  接下來已經無心辦公了,打電話給F和其他學生,想問後續是怎樣個處理,結果都沒人接電話(其實我也有打到P單位,想直接問他們的助理,但是助理也不在……)

  我也知道大家今天都在忙活動的事而無暇接電話,可還是不由自主地生起他們的氣來。

  直到中午十二點十幾分時,終於有一位學生接了電話,告訴我D現在在殯儀館,但是下午兩點就要送回家了。我聽了又是一驚,兩點!那只剩一個多鐘頭了嘛!

  於是當機立斷,決定馬上回市區,去看D;不然我日後一定會後悔為什麼今天沒去這一趟!

 

  途中經過校本部,在學校旁的書局買了白包,結果老闆問說為什麼今天這麼多人來買白包?我說因為有學生出意外走了,老闆以為是車禍,我跟他解釋說不是……,說著說著,眼淚就快掉出來,趕緊忍住並離開書局。

  到了殯儀館,有十來位學生(我都不認識)、教官和一位研究生(這兩位我倒是滿熟的)。教官是負責P單位事務的專屬教官,反正只要P單位出事,就會看到教官在場。而研究生本來就是P單位的學生,畢業後又考上研究所,所以算是「資深學長」,今天是去幫忙的。

  待了半個多小時,卻不見大家有什麼動靜,一問之下才知道(因為大家全都很傷心,我也不想白目的一直問問題……)原來是要等檢查官來驗屍。

  這時已經一點多了,因為辦公室沒有人,我總不能整個下午都曠職吧!而且也不知要等到幾點,所以教官就叫我先回去。

  其實我本來想去和D父講些話,但轉念一想,我要講什麼?

  難道是……「D爸爸,請您節哀……!我是P單位『以前的』助理,D那時有當我們的工讀生……」這樣子的內容嗎?

  想到就覺得很蠢!

  而且安慰的話想必D父已經聽的太多,每個人去跟他致哀一次,他便要打起精神來跟對方道謝,然後又再一次勾起傷痛……,所以後來我選擇默默地離開。

  因此嚴格說起來,我這趟去殯儀館只和教官還有研究生講了些話、等了半個多小時就離開了。其實在回學校的路上,我越想又越覺得自己超蠢、不知道在做些什麼……

  我好像就是常常幹這類的蠢事,既然都已經去了,卻又什麼都沒做,真是的……

 

  下班後看了新聞,果然媒體大肆地報導,每個新聞台都有這則消息。突然一種怪異的感覺湧出,什麼「遺體」啦、「死者」啦、「致哀」啦……這些名詞,曾經與我何干?但如今它們橫亙在這裡,阻隔了D和一眾傷心欲絕的親友同學。奇蹟,畢竟沒有降臨……

  「唯一」可感安慰的是:意外發生時,領有中華民國救難總隊救生員執照的D,是因為要救援女同學而捨身的。從以前就知道他是位好學生,如今的表現果然是……

  不過,這樣的安慰和驕傲,我寧願不要!

 

  不是很喜歡照相的我,去年和工讀生的聚餐因為其中一位有帶相機,所以大家照了拍張相片,如今竟成為我唯一和D的合照!

 

  意外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悄悄來襲,教訓總是記不住。曾經,因為學生C的意外,我以為自己已經學會珍惜,就在鬆懈下來的時候,又發生了另一樁……

  再見了,D!你的英勇作為,一定會長存人心!祝你一路好走……

 

 

《95年工讀生聚餐合照》

 (特別註:照片中兩位女生都是工讀生,請不再亂猜了,謝謝!)
 

相關文章,09一場不想參加的追思會

 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鬧鐘叫醒手指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6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