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去參加了我們學生DXX的追思會。
(關於這件不幸意外始末,詳961030《怎麼會這樣呢?又出事了……》和961031《奇蹟,畢竟沒有降臨……》)
雖然已經離開了P單位,但我還是很關心那邊發生的一切,畢竟在那裡待了三年,我的行政經驗也都是在那裡一點一滴累積出來的。
而當初離開也是有苦衷的,其實和現在的單位比起來,我還是覺得……待在P單位時比較快樂。這些快樂的原因很大一部份來自許多的學生。
當然,有許多學生是很白目、耍爛的,但另外也有更多可愛的學生。雖然現在很多媒體、專家都喟嘆時下的年輕是草莓族,但長期和學生相處下來,我卻也看到不少認真、負責、優秀的好學生。
在學校這環境工作,雖然從老師、校方那邊「受了不少壓力」,但有時卻可以從學生那邊得到別種心情的轉換;所以我也必需承認我和學生的感情還不錯(當然不可能是全部啦……),我也頗為重視和學生的情誼。
今天一到現場(學校裡最好的場地──國際會議廳),看到Y老師站在門口,她見到我便和我打招呼,又叫招待的同學帶我去前排,和其他的師長坐起一起。
進到會場裡發現P單位全體學生,不論男女都穿著白衣黑褲;場面非常「盛大」,我有點被嚇了一跳(因為P單位學生人數很多)。而穿著其他服裝的,很明顯就是如我這般,非P單位的成員了。
走近後看到P單位主任、L老師、教官(負責P單位事務的專屬教官)和P單位其他老師都出席了。比較令我驚訝的是還看到兩位其他單位的老師和P單位的工友M阿姨。算一算在場的人數還真是不少。
M阿姨以前便對我很親切,她看到我進來便說:「LJJ妳也來囉?」「嗯。」「妳認識DXX嗎?」「知道啊……,我在的時候他是工讀生啊!」「對啊……他是負責晚上關大樓鐵門的工讀生啦!是一個很乖的孩子……」
說完這些後,我們便沉默了。畢竟,在這種場合、氣氛下,大家都不想多講什麼,也不知還能講什麼。
不一會兒,只見校長、副校長、教務長和院長都陸續出席。這算是「備極哀榮」嗎?唉!不管再怎麼盛大隆重的場面,我還是情願不要有這麼一場追思會的產生呀!
今天的追思會主題是「音樂追思會」,我從來不知道原來DXX是學校合唱團一員、也不知道原來DXX喜歡唱歌……。其實他在我任內當工讀生的時間也僅半年,所以還來不及對他有深入的瞭解,我便離開P單位了。
追思會一開始,全體起立為他默哀一分鐘,之後便播放了約廿分鐘的回憶影片。看著照片、影片裡一張張的D,每個畫面都是笑得那麼燦爛,如今卻無法再現,真的很感慨。
看著看著,我竟然想到一件很蠢的事……
平時不是很喜歡照相的我,突然有了感觸:如果哪天我也怎麼樣了,卻沒什麼照片可以留下來,那不是……。所以,看來買相機還是有必要的囉!
回憶影片的最後一段,竟然就是10月30日出事當天的一段錄影。
最先出現的那條令人心碎的BN溪,剛開始我以為是製作影片的同學特地去拍的,我覺有點生氣,幹嘛去拍那條溪呢?後來鏡頭帶到上課的同學們(當然包括了DXX)和帶隊的L老師,大家都開開心心的對頭鏡頭比著「YA」的手勢,連女生也笑得很開心。可見大家原本對這堂課是充滿期待與開心的心情的……
這段影片並不長,約幾十秒就結束了,然後整個回憶影片也放映完畢了。接下來是校長致詞(他照著稿唸,感覺沒什麼感情,唉……)、P單位同學代表致詞、P單位師長致詞。再來就是學校合唱團獻唱,中間還穿插了一段合唱團表演的影片,其中的主角就是D。
其他還有P單位DXX同年級的全體同學獻唱、學長自創歌曲獻唱。最後是在小卡上寫下想對DXX說的話,再投入「祝福箱」內(不知道這個箱子和卡片是交給D父母還是直接燒給他……)
坐在我左邊的M阿姨在過程中頻頻拭淚,而在我右邊的C老師在司儀宣布請大家寫卡片時,喃喃道:「要寫什麼……?唉!不知道該寫什麼啦……」,看來他的心情也是沉重的。
追思會結束後,我在會場外看見一位畢業已兩年的學生,還有其他更多的老師和其他單位的學生。看來,DXX的人緣真的很不錯!本來他就是一位熱心助人的學生呀!
這次的事件,有學生把自己在MSN上的暱稱取為「終於看到老師們團結一致的處理事情了~~」,一語也道破其實連學生也知道老師們長久以來不合、分派系的情況。但自發生意外後,似乎P單位的老師們「終於」團結起來,和學生一起面對這個危機、令人心碎的時刻。
而P單位的留言版上也充滿了許多鼓勵性的留言,有名其他單位的學生寫道:
剛開學時 學校體育場還不能用
L老師沒有罵學校
反而精心規劃了沙灘活動
我們同學都覺得好棒
我也因此想留在這裡
這次的意外 我們也都很傷心
我們想老師這麼認真 這麼愛學生
他心裡一定很難受
我們想給老師加油 老師你一定要堅強喔……
還有另一則留言說:
台灣內外都滿是水 但我們從來不認識水
P單位看到了這樣的需要 努力發展相關的課 希望以後台灣人能對水有認識 我們的學生也能有新的出路
L老師在這樣的使命下 用心的親自去和各種水打交道 然後耗神的逐步帶學生 希望學生能有御水能力 甚至成為教練
DXX選了這樣的課 而且這麼努力 他定是認同這個課的
今天難道我們讓他這樣白白的走 甚至賠上他愛的老師嗎
不 D的生命
是要督促我們對水要有更多的觀察 研究和接觸
是要我們努力把這課發展成像醫病那樣的專業
D的爸媽 我們實在還不回一個孩子了
但我們立志讓D的生命變得有意義 永遠的意義
(寫得真是好!因為他是有留全名的,我查了一下……校內剛好有一位同名的老師,說不定是他呢……)
看到這一則則的留言,都是在鼓勵L老師、P單位還有學校的,我真的非常感動。但是為什麼,我們總是等到出了事、遺憾發生,才學會珍惜和團結?這是人的通病嗎?
我們的另一個通病就是不能記取教訓,但我真的希望這是學校最後一起意外事件,因為我們不堪再承受另一個打擊了。
出了會場,不是亂掰的,真的下起了雨。如果要說「老天也感覺到這股哀傷」是有點牽強和矯情,但在這樣的時刻,卻不由得我不這麼想。
回家後我登入MSN,看著離線名單上的第一個就是D,我很愚蠢地留了言給他。當然我知道D是不會看到了,但我還是按下「傳送」。如果天堂也能上MSN的話,希望D可以看到我們這許多朋友同學親人對他的懷念……
D……
剛剛去參加了你的追思會,你的人緣真的很好呢!
從來不知道你喜歡唱歌、喜歡周杰倫、喜歡搞笑……
我們相處的時間原本就不長
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裡,很高興能認識你這麼一位優秀的學生
因為這個的事件,老師似乎真的能團結起來處理危機,這是以前我沒看過的……
希望你在天堂裡要繼續歌唱和歡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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