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我又和L爸吵架了。

  怎麼說「又」呢?其實我們吵架的原因都差不多,皆肇因於──喝酒。

 

  這個L爸是個陳年老煙槍和酒鬼,抽煙已在五年前戒掉了,但唯獨這「杜康」戒不掉。他常說「我只剩『哈一杯』這小嗜好,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了,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……」

  他以為這樣的哀兵策略可以博得些許同情,但我和L媽才不甩他這套呢!不過他也不管我們的反對,依然故我。

  以前他在營區時,L媽晚上打去他房間常沒人接,他都說「在別人房裡聊天」(那是十幾年前沒有手機的年代)。但退伍後有次說溜了嘴,終於承認了其實他是和人出去喝酒啦!

  退伍後他的「酒肉朋友」立時少了一大半,於是改為在家裡「小酌」。說是小酌其實還算是低估了他呢!有次我一個不注意,他在吃晚餐時便把一瓶紅酒給喝光光;再不然就是一人獨自喝掉半打啤酒……等。我罵他喝太多,他便強詞奪理地說他只是喝「果汁」和「大麥汁」罷了。

  而每當收到大閏發的廣告後,L爸就會故意翻到「酒類特價」那一頁,然後攤開放在桌上。我知道他想幹嘛,但我都假裝不懂,快迅地把廣告收起來,丟到資源回收堆裡去。

 

  其實他在家裡喝都還好,最嚴重的就是和朋友出去吃飯,那時他會很high,喝的很兇、很沒節制。而且他的「怪癖」是出去吃飯都拼命喝酒不吃東西,他說「因為吃了東西就不能喝那麼多酒」了。雖然他的酒量是很好,但他的年紀畢竟大了,而且他常自己一個人出去吃喝後又獨自返家(有時會超過凌晨),也是很危險的啊!

  (所以說……其實L爸都是酒駕哩!真是糟糕啊!)

 

  三年前的某天,L爸也是和朋友出去喝酒,結果在快到家時自己摔車犁田了。他回到家後便到一樓浴室中清洗,但又因為早已喝茫了,因此動作遲緩。L媽在房間聽到他開門進來的聲音,卻遲遲不見他上樓,所以下樓察看;結果發現他滿臉是血的在浴室裡,L媽趕緊載他去醫院掛急診。

  此後他的左臉頰就多了道不小的疤,我也送他一個「疤面蛇」的綽號。而L爸摔車隔天的疤面尊容實在很慘──嘴唇破裂、眼有血絲、臉上也青青黑黑的,還有那道疤縫合後的線痕;我照樣給他拍照留念,並且還換到他電腦的桌面,氣得他哇哇大叫。

  本來我和L媽都以為這件事後他會得到教訓少喝些,但他依然嗜酒如命、蛇性難改呀!

 

  L爸每次有飯局出去就會喝很多酒,回家後就開始「起番顛」──亂找東西吃(因席間他光喝酒幾乎沒吃)、胡言亂語的大呼小叫甚至罵人……,不過不會動手動腳就是了。而且他喝了酒後打呼全是酒味,弄得整個房間都是,我光聞到都有點暈了,所以和他同睡一張床的L媽還真是可憐呀!

  我剛拿到錄音筆時,曾把L爸的醉言醉語給錄下來(都是些不知所云的內容就是了),隔天放給他聽,他卻說他「什麼都不記得」了;聽到自己被錄音的內容還頻呼「我真的有講這些話嗎?」(都已經錄下來了還問「是我講的嗎?」真是可笑呀!)

 

  我看似寫了很多,但有關L爸喝了酒的各種惡行惡狀真是一言難盡。現在就回歸到昨晚吵架的現場吧!

  話說昨天他又去參加一個什麼「常備的要退伍了,所以大家歡送他」的飯局了。約十二點半時他回來了,在一樓就開始大聲喊道:

  「LJJ,爸爸回來囉!我回來囉……」

  我懶得理他,其實越理他他會越瘋。

  他喊了幾聲後,發現我無動無衷,於是索性跑到三樓我房間來:「LJJ,爸爸回來了,妳怎麼不理我呢……」

  「你很吵耶!小聲一點啦!都幾點了……」

  「妳怎麼這麼說我呢?我回家後都不理L媽,馬上就來找妳耶!」

  「不用了!不要來找我,你趕快去睡覺。」他又開始大舌頭了,而且全身都是酒味,非常的臭呢!

  沒想到這個「睡覺」一詞,好像觸動到他什麼開關一樣,L爸接著往我床上一跳,又說:「是啊……那我晚上要睡在妳這邊哦!哇……妳的床好舒服哦!我最喜歡睡少女的床了……」

  (看吧!又在胡言亂語了……)

  「你不要睡我的床啦!你很臭耶!去睡你的房間。」我怒道。

  「不管,我就要睡妳的床。」

  「你趕快下去哦!」

  「啊啊……我要睡囉!」L爸拉起棉被就蓋了上去。

  我跳起來把棉被一把掀開,推他:「你下去啦!去─你─房─間─睡!」

  「ㄟ……妳怎麼這樣趕爸爸呢?枉費我那麼喜歡妳……,LJJ,爸爸好喜歡妳唷……」

  (他只要喝醉到某個程度,就會一直說「很喜歡我」……囧rz

  「不要!不要讓你喜歡。」

  反正他只要喝醉了就會上演類似的戲碼,無論我怎麼趕他、打他、推他、捏他……都沒用,最後只好下樓去請L媽上來。

  L媽上來一看到他睡在我床上,便罵道:「你幹嘛睡在女兒床上啊!下去睡啦!」然後L媽就捏了他的耳朵,把他揪起來。

  不知是L媽揪的很痛,還是L爸不敢再「裝肖」,所以就下床走了。但他在樓梯那裡還是一直大喊著:「LJJ,爸爸好喜歡妳哦!我最喜歡的就是妳了……妳媽媽我才不喜歡她咧……。唉唷!她又捏了我,LJJ妳快來救我啊……」

  有父如此,我只能搖頭啊!

 

  沒多久,我便聞到一陣香味,應該是他又去廚房弄東西吃了吧!有次他把整包餅乾吃光(他吃的時候我就坐在旁邊,他一直說晚上那攤都沒吃到什麼東西,所以很餓),但隔天起來照樣說「不記得」了。

  後來我下去倒水,就看到他除了烤了香腸來吃之外,還在啃──

  我的麵包!

  那個麵包是我買來要當今天早餐的,而且那是家價錢稍貴的麵包店,路途又遠,我很難得才去買一次的。

  我發現他已經把我買給L媽的那魂給吃完了,現在正在吃我的早餐。因為剛剛已經被他鬧了一番,所以我一氣之下便說:「你幹嘛吃我的麵包啊!不要吃人家的早餐啦!」

  「哎唷……爸爸肚子餓嘛!」說完又吃了一口。

  「你很奇怪耶!晚上明明有一攤好吃的,可是你都不吃光會喝酒,然後回家了才喊餓亂找東西吃。」

  「嗯嗯……」L爸忙著啃我心愛的麵包,不理我。

  於是我去搶那塊麵包:「不要吃了啦你!」

  沒想到這時他卻大聲了起來:「吼!LJJ!爸爸平時那麼疼妳,現在要吃妳一塊麵包都不給吃……,真是『了然』啊我……」(註:「了然」是台語來的)

  我頓時無言了。其實我是氣他席間光喝酒不吃東西,這樣很傷身體的;然後回家都已經那麼晚了,卻又在那邊亂吃。(當然也有是心疼我的麵包啦……)

  這時L爸丟下麵包,很生氣的樣子,站起來往浴室方向走去,還一直重覆著:「枉費啊!我吃女兒一塊麵包都不行啊……什麼了不起啊!」

  此時這個情況也已經無解,於是我倒了水就上樓去了。

 

  本來呢我以為情狀會一如往常,今天起來後他就會「什麼都不記得」了。但沒想到他這次卻「記得了」,看到我他的臉臭就得跟什麼一樣,也不講話。

  哼!鬧脾氣呀他!我才不怕呢!反正我有L媽站我這邊啦!

  於是今天我都沒跟他講話了,兩個人就算眼神偶有交會也是馬上閃開,不然就是怒目對視。

 

  這個L爸越老越愛喝、越喝又越番,真的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哇!

  總之當務之急,如果他能把我麵包還來的話,那我還考慮考慮跟他和好;不然就慢慢等吧!我沒在怕的啦!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鬧鐘叫醒手指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