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兩天無意在家中發現「一箱」高梁酒,我大吃一驚,L爸何時偷偷買了這個?於是我「登登登」十步併作兩步,衝上二樓興師問罪:

「喂,L爸,你說,那箱酒哪來的?」

「王叔叔送的啊!」

 

王叔叔是L爸從前軍中的學弟,對他一向恭敬有加。因為老婆是T縣人,只要夫妻倆回娘家時,必來我家拜訪。又因為他有資訊專長,也不時寄來一些好東西(相關日記詳980521L家的三位新成員》)

L爸在軍中卅年,恩威並施,長官和下屬都對他非常尊敬(但他常喟嘆,偏是家裡的兩個女人不把他當回事!)。雖然一直知道這點,但我還是問道:

「究竟為什麼,王叔叔會對你那麼死忠啊?」

「因為我以前幫他存錢咩……,還有很多其他的事啊!」

「存錢?存什麼錢?那什麼事啊?快跟我說啊!」這會兒我不生氣了,跳到L爸身邊,纏著他講古。

 

這時L媽代答:「王叔叔未婚時,常把薪水都花光光,一毛不剩。L爸覺得這樣不行啦,於是幫他存錢……」

「可是,你叫他存他就存哦?」

L爸面有得色的說:「當然沒告訴他是要存錢啊!我是用『每個月跟他借四千元』的方式,再開個戶頭存進去。」

「你每個月跟他借錢,他不覺得很奇怪嗎?」照說當時L爸和L媽都在工作,且又不是揮霍之人,應該不至於要舉債渡日吧?

「那時還說了一些別的理由,反正要他借……他敢不借嗎?」

哇,好可怕啊,簡直流氓嘛!

 

先不管流氓的事,我急急追問道:「然後呢,這樣存了多久?」

「大概存了兩年吧,後來他要結婚,我就把這筆錢給他。」話說4000元/月 * 12個月 * 2 = 96,000。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結婚基金啊!

「王叔叔應該痛哭流涕吧?」

「那倒不至於。不過就是會記在心裡囉!」

L媽再度補充道:「L爸也替林X和高X存過錢哩!」

哇,現在是怎樣。他專門用這招幫阿兵哥積蓄哦?真是佛心來的。

L媽笑咪咪地說:「上次我們去找林X,他說在他心目中L爸排第一,父母第二、孩子第三,老婆最後。他老婆聽了氣得要命!」看來L爸確實收編了不少忠心耿耿的學弟,偏是我不買他的帳,難怪他要氣得跳腳。

 

X狀況和王叔叔差不多,不再贅述。特別要講的是高X的故事。

話說王叔叔、林X和高X都是常備,其實職業軍人的薪水不算低,但匪類的高X不但把薪水消耗殆盡,還欠了一堆卡債。因為軍中的特殊文化和紀律,於是債主紛紛上門催討(不怕你跑掉),家人也請求長官協助。

長官們商量後,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當時任職大隊輔導長的L爸。我看這方法也只有在軍中才行得通,對普通死老百姓是不適用的。

他們強制高X交出存摺和印章,由L爸保管,每個月只給他幾千元零花,存了一筆錢後,就由L爸代為聯絡還債。而且L爸還跟隊上放話,不准任何人借錢給高X。「要是借他的話,就當作不會還哦!」試想,L爸此話一出,還有誰敢捋虎鬚啊!於是高X自此過著「簡僕」的生活,直至退伍。

您們猜猜,高X退伍時共存了多少錢呢?

 

(好了,你們別想偷懶,至少想個十秒鐘啊!)

(…一秒鐘)

(……兩秒鐘)

(………三秒鐘)

(…………四秒鐘)

(……………五秒鐘)

(………………六秒鐘)

(…………………七秒鐘)

(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八秒鐘)

(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九秒鐘)

(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十秒鐘)

(時間到!)

 

X退伍前,L爸把存摺攤開,扣掉先前還債,還有陸續幫家人買東西(比方說買床墊給阿公),竟還存了七十多萬哩!

「哇,那高X不爽死了。」我驚嘆道。

但我卻不看好這七十多萬的下場。這高X出了營區便海闊天空,再沒有長官的約束,除非他已大澈大悟,否則就先前的匪類紀錄看來,一定馬上把錢花光光。

 

聽完三位叔叔的故事,我拍了拍L爸的頭:

「哇,L爸,看不出來耶,你救了好多人哪!」

「哼,才知道。」

想起以前看過一短篇故事,弟弟北上讀念,借住哥哥家,但大嫂卻跟他收房租。其實哥嫂怕弟弟亂花錢,故假藉收租之名,行存款之實。待弟弟結婚,大嫂送上一個厚厚的紅包,並修書一封說明。

當然弟弟知道實情後很是感動,這才瞭解了哥哥和嫂子的用心,過去是錯怪了他們呢。

所以說,我每個月給家裡的生活費,是否也比照這種模式給偷偷存在某個秘密戶頭了呢?(但L爸常跟我哭窮,動不動就叫我給他五百元買下酒菜……囧)。但就算他們把我給的錢花掉、沒存起來,我也不覺得有何不對。子女有賺錢能力後,本來就該給家裡的。我覺得我給得還算少的了。

 

最後要再出賣L爸的陳年往事,做為這個故事的結尾。

其實年輕時的L爸也是匪類一族,那時他沉迷於打牌和麻將遊戲,領到薪水後就還債,接下來只能借錢過日子;下個月初的薪水又還債、又借錢……。後來交了女朋友(L媽是也!),初時L媽不知他這樣壞,某天知道後,便提出哀的美敦書:

若不戒賭,就分手!

後來L爸果真改掉惡習,從此和L媽過著幸福快樂的……

 

「喂喂喂,才不是這樣吶!」L爸怒氣沖沖的抗議。

嘻,偶知道,他害羞咩。那時怕娶不到老婆,趕快乖乖戒賭;但現在人老了,想來個打死不認啊!沒關係,大家知道真相就好。

果然,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,所以各位,一定要找個好伴侶哦!不但能助你戒賭(謎之音:誰常常在賭博啊!);浪子回頭後,還能教化其他小浪子。L爸真是功德無量啊!

L媽:追根究柢,應該是我的功勞吧,哼!)

 

ivr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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