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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數年前大學剛畢業時,因緣際會當了一學期的國小英語代課老師(我一直想寫這段國小代課奇遇記,但遲遲無法下筆。或許因為這是段既龐大又複雜的回憶之故吧)

 

沒有受過任何教育或師培訓練的我,當初就這麼硬著頭皮的上了。剛開始因不諳教學技巧,也不懂如何和學生相處,自然是遭到了不少挫折。尤其是五年級的那兩班,是全校聞名的「頭痛班」,我在那兒吃了不少苦頭;但也有好些孩子是很可愛的,尤其以小女生最明顯。

我不知道大部份的人,對於老師是怎樣的看法,但以我本身來說,國小和國中時,和導師都相處的蠻好,也不曾畏懼老師;但到了高中和大學,因為成績不佳,是故和老師非常疏離,甚至是逃得越遠越好。擔心的無非是怕和老師相處時,會遭其「關心」。

但國小的孩子們也許才不管這些,有幾位低年級的小女孩兒,經常在下課時跑來我辦公桌旁,黏著我講話和玩耍(可能也由於當時我是年輕的女性老師吧),她們是那種非常純真的童言童語,會很直接說「老師,妳今天穿得好漂亮唷!」之類的。

也有幾位高年級的女生,特別喜歡找我說話,問一堆有的沒有。但許是年齡稍長,問的問題也就不太一樣了。有些特別喜歡問「老師,妳有沒有男朋友啊?」這類話題,另有一、兩位因有去上美語課,每當在課堂上學到了新的東西,隔天便喜歡拿來考我──

「老師,昨天晚上我去補習,教了很多新單字哦!妳知道『花痴』和『花心大蘿蔔』怎麼說嗎?」

「呃……」我語塞了。

 

我會知道才有鬼啦!

 

總之,雖然有些令我不很喜歡的學生,但也有其他可愛的好孩子們。還記得六年級某班,因導師帶領有方,該班秩序非常好,在他們班上課相對輕鬆許多,教起來也會比較愉快帶勁(學生態度會影響老師的心情,真的!)

其中有二男一女成績特別好的三人,他們也是好朋友,曾在畢業前夕吵著說要來我家玩。因我本來就不太會和小孩子相處,平時面對那些圍繞在身邊的小朋友們,早已是左支右絀、黔驢技窮,如今還要讓學生來家裡玩,無異是找死!

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,說什麼快畢業啦、想留做紀念啦,嘰嘰喳喳的吵得我無法思考,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。回家後馬上向L媽求救,由她負責準備一桌好吃好喝的,我打掃環境,這才顫顫兢兢的迎來三位學生。

 

六月份接近畢業的時刻,學生間仍然流行寫著各種的紀念冊。也許是第一次(應該也是唯一的一次)當老師的緣故,一切都很新鮮有趣,於是我也買了本可愛的「小天使亮晶晶畢業紀念冊」,和許多不同款式的活頁內頁,發給好些我認為和他們「較有交情」的學生填寫,做個特殊的紀念。

那天在抽屜裡找東西,又看到這本冊子,於是拿出來回味一番。如今看來,大部份的名字都已然陌生,但許多留言令人莞爾,其中竟然有很大一部份是祝我早日交到男友,真的是……

 

前面說的那三位,到家裡玩耍,也的確是和我較好的學生,他們的留言分別是:

【男學生一】

○○老師:

要多多運動ㄛ!

也不要常常吃東西

要不然會變~~~(後面畫了豬的圖案)

 

【男學生二】

XX姐姐(我已忘了他為何會稱我XX姐姐啦!)

要快點找到男朋友

不然老了

沒人要 ~~ >.< ~~

(真是謝謝他中肯的建議啊!)

 

【女學生】

Nice to meet you.

希望有朝一日再去妳家玩

(我記得L媽準備了很多好吃的食物,應該是因為這個緣故吧~)

 

另外還有數名學生紛紛寫著:

- 祝妳戀愛成功!(非常簡潔有力呢!)

- 祝妳很快就有男朋友。跟男朋友結婚、早生貴子(哇,好深遠的祝福呀!)

- 祝妳男友多多!(恐怕我吃不了那麼多呀!)

- 祝老師妳早日找到好對象,快結個豐富的婚姻吧~~(是豐力富的婚姻嗎?哈!)

- 祝妳天天快樂、越來越漂亮(對不起,辜負了你的祝福,嗚……)

- 妳很漂亮,一定有很多男生在追妳對吧!希望妳可以減肥啦,如果妳變苗條會很好看吧!(前後矛盾呀這~~囧)

- 祝老師您身體健康、快快結婚、生小寶寶(那時我才24歲呢!)

 

看完了學生的留言,我一整個驚嚇。難道當時大家──還是說,全校?!──都知道我沒男朋友嗎?

唉,我真是對不住這些小孩兒,因為到如今我那不知所蹤的男友,還是毫無音訊呀!

(對了,還有小寶寶呢!)

 

仔細一算,當初六年級的小孩們,現今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(驚!),都是1991年出生的孩子呢。而我畢業到現在也已經八年啦!那些我教過的小學生已經變成大學生啦,這個發現讓我吃驚不已。

從「小」到「大」只是一字之差,但中間的歲月流轉,卻是如此不知不覺卻又鐵錚錚呀!

 

啊,那些孩子們啊!

 

voicexml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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